在各地召开的两会上,一些政协委员表示,目前失独家庭可获得社保、奖励扶助、特别扶助在内的多项资助,但扶助的标准偏低,仅仅依靠现有的政策无法实现老有所养。
在青海省两会上,来自民盟青海省委的政协委员建议,为失独家庭建立专项养老保险制度。建议政府加大与商业保险机构合作,由政府投保,解决养老问题,在失独专项保险尚未出台前,有条件的地方可以为失独家庭代缴社保或新农保等基本费用。
关爱失独家庭不仅需要临时关怀,更需要长期制度。山西省政协委员陈改玲建议,政府应把建立和完善失独家庭保障制度列入重要议事日程,调查失独家庭的现状和需求,积极探寻解决之道。
陈改玲说,现行的政策对失独家庭进入养老机构不仅有亟待清理的法律政策障碍,还有难以逾越的心理障碍。敬老院只接纳无子女、无经济来源的“三无”老人,而且入住养老机构要有直系亲属等监护人签署相关协议,否则入院费用、生病、去世等问题无法处理。
还有很多失独老人不愿入住养老机构,他们希望与同样遭遇的人“抱团取暖”。“当前要抓紧修改相关法规政策,加快试点建设专门的失独者养老机构,着力解决失独者的平安生活、生病护理、临终关怀等难题。”陈改玲说。“子女不在身边的空巢老人总有团圆的盼头,而失独家庭需要的不仅仅是经济救助,还有精神赡养。”陈改玲建议,政府可在制度设计上大胆创新。如为失独家庭收养子女开辟绿色通道,让失独家庭重建完整家庭;以社区、单位和志愿者为依托,开展“亲情牵手”、“暖心计划”等活动,组织专业人员为失独者提供亲情抚慰,加强心理救助和临终关怀,让他们生活得更有尊严。
[失独家庭的悲伤]
儿子早逝,父亲三年不和人打交道
失去独生子女,他们曾一度感觉失去了生命的意义,没有了欢乐,没有了希望,没有了未来,只有漫漫的痛苦与回忆相随。
老了,谁来伺候我们?
53岁的李彦珍的眼神总在躲闪,她不大敢正眼看人,低着头说话,没说几句,泪水哗哗地流出来。
李彦珍21岁结婚,1983年生下儿子,一家人虽然日子不是太富裕,但因为儿子的成长,充满了希望与欢乐。
2005年儿子22岁生日那天晚上,他出去和朋友吃饭,不幸发生意外,再也没有回来。
噩耗传来,李彦珍崩溃了,精神恍惚,乌黑的头发一下子就白了。有一年多的时间她不敢进自己的家门,因为回到家里哪里都是儿子的影子。
一天一天老了,夫妻俩浑身是病,她总在担忧,我们老了,动不了了,拉屎拉尿、喝碗水,谁伺候我们?
从没有哭出声的父亲
与泪水相伴的母亲不同,失独父亲们往往是另一种哀伤的表现。
刘女士泪水涟涟,她不仅为三年前突然去世的独子流泪,更为了丈夫。
儿子去世三年了,丈夫一滴泪也没有掉过。她知道,“大悲无泪”,丈夫的心中比自己还难受,自己还可以哭,但丈夫不能。
这位失去独子的爸爸,三年不与人打交道了,没有了欢笑,甚至没有了泪水。白天他不出门,到了晚上,他一个人黑影里出去,转一会儿,然后回来。
他对儿子的死,一直是不相信、不接受。儿子的物品他不允许妻子动,刘女士如果一时糊涂忘记了,他会暴怒,大吼起来!
孩子走了,父母也老了,生活的重担更多地落在父亲的肩上,他们扛着艰难,也扛着悲伤。